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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多多2023-01-31 16:05

特稿:中国战“疫”五字诀******

  新华社北京1月11日电题:中国战“疫”五字诀

  新华社记者

  踏上返乡旅途的人们期盼着与亲人久违的那个拥抱。“烟火气”在升腾,“消费热”在回归,“忙碌劲”在增长。

  中国战“疫”三年,曙光就在前头。

  三年抗疫,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因时因势不断优化调整疫情防控措施,团结带领中国人民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打出“抗、防、统、优、常”组合拳、整体战,一路赢得战略主动。

  抗,是勇毅担当,上下同心;

  防,是科学精准,汇智聚力;

  统,是统筹全局,高效有序;

  优,是因时顺势,优化调整;

  常,是回归常态,久久为功。

  五指成拳,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理念一以贯之。

  疫情尚未远去,大考仍在继续。中国正走过艰难时刻,希望之光照亮未来。

  “抗”: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

  清晨,武汉江畔,户部巷里。欢声笑语间,热气腾腾的热干面端上桌。

  “面里有黄鹤楼的味道、家的味道。”武汉人赵磊常来“过早”。

  赵磊和1300多万武汉人深知,今天这样的安逸是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保卫战换来的。

  不论“抗疫”,还是“抗战”“抗洪”“抗震”,中华民族历经磨难,仍奋勇向前。灾难面前,亿万人的勇毅担当、众志成城凝结在一个“抗”字中。

特稿:中国战“疫”五字诀

  在武汉天河机场,湖北省武汉市第一医院医护人员为广东第14批援鄂医疗队送行(2020年3月23日摄)。新华社记者 陈晔华摄

  “抗”,有“主心骨”。

  三年前,疫情突如其来。面对新中国成立以来传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生命重于泰山!只要是为了人民的生命负责,那么什么代价、什么后果都要担当。

  “以非常之举应对非常之事”。中共中央实施集中统一领导,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中央政治局召开数十次会议研究决策,领导组织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大会战。

  果断关闭离汉离鄂通道,遏制病毒扩散;以世人惊叹的速度建设专门医院、改建方舱医院;争分夺秒提升防控救治能力,提升科学战“疫”本领。中国同时间赛跑、与病魔较量。

  各方闻令而动,各就各位。14亿多人水不停、电不停、供暖不停、通信不停、物资供应不断、社会秩序不乱。东方大国顶住了疫情最凶猛的冲击。

  “抗”,是举国同心。

  如果说人们与挺身反抗“命运的暴虐”的哈姆雷特共情,为扼住命运咽喉的贝多芬动容,他们也一定会对中国人在百年疫情面前迎难而上、奋起抗争而赞叹。

  “我必须跑得更快,才能从病毒手里抢回更多病人。”身患渐冻症的时任武汉金银潭医院院长张定宇,踩着高低不平的脚步,在病房里穿梭。与张定宇并肩作战的广大医护人员,被称为新时代中国“最可爱的人”,一些人不幸染病,因公殉职。

  中国9000多万名中共党员参加到抗疫中。志愿者驾车“逆行”十几个小时为武汉医护人员送餐;数万名建设者奋战火神山、雷神山医院……地不分南北,人无论老幼,危急时刻,遍地英雄。

  从小熟知“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的中国人坚信,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

特稿:中国战“疫”五字诀

  2020年2月17日拍摄的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新华社记者 肖艺九 摄

  “抗”,是命运与共。

  一个曾供职于西班牙通讯社的记者写道:拉丁美洲等地区收到的每两剂疫苗中就有一剂是“中国制造”。

  作为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中国在自身疫情防控面临巨大压力的情况下,尽己所能为国际社会提供援助。截至目前,中国已向34个国家派出医疗专家组,向12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提供超过22亿剂新冠疫苗。

  中国从未制造“信息黑洞”,第一时间向世界通报疫情信息,第一时间发布病毒基因序列,第一时间公布诊疗和防控方案,毫无保留同各方分享防控和救治经验。

  面对全人类共同的敌人,信心和团结比黄金还宝贵。

  在中国疫情最严重时,俄罗斯飞机载着救援物资飞抵武汉,巴基斯坦捐出全国医院库存口罩,蒙古国向中国捐赠3万只羊,世界各地著名建筑点亮“中国红”祈福,这些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

  “生命至上,举国同心,舍生忘死,尊重科学,命运与共”。中国“抗疫精神”彪炳史册。

  “防”:14亿人筑起“钢铁长城”

  “出门三件宝:手机、钥匙和口罩”,“勤洗手、勤通风、少聚集”,核酸检测,健康码行程码……当西方人还在为是否应该戴口罩争论不休时,一个“防”字已成为每个中国人的自觉。

  “防”,意谓未雨绸缪、防微杜渐、主动作为。“立足于防、立足于早、立足于快”,是中国一次次与病毒交锋后获得的宝贵经验。

  中国地域广阔、脆弱人群数量多、地区发展不平衡、医疗资源总量不足,特殊国情加之毒株持续变异,让“防”在战“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特稿:中国战“疫”五字诀

  2021年1月6日,科兴中维的工作人员检查自动西林瓶包装线上新冠病毒灭活疫苗标签。新华社记者 张玉薇 摄

  “防”,固在“人民防线”。

  三年来,中国人“自觉扫码”“就地过年”“居家隔离”,配合国家防疫。

  每一次变异毒株出现,网友都会分享专家建议、抗疫“民方”;“共享药箱”“共享物资”等邻里互助方式尽显浓浓中国人情味。

  一些自觉防疫凡人小事至今仍令人感动:完整“复盘”行程轨迹配合流调的北京“西城大爷”;选择留在自驾车内隔离,防止疫情社区传播的“密接者”们;把N95口罩等防疫物资送给“快递小哥”的居家老人……

  宣传防疫政策和知识,推进疫苗接种,组织核酸检测,分配防疫物资……400多万名城乡社区工作者日夜奔忙,社区网格员“建档立卡,不落一人”,构建起牢固的社区防线。在城乡防疫一线奔忙的“疫情防控志愿者”,成为一道令人印象深刻的风景线。

  超过2600家社区医院、近60万所村卫生室,近百万个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分级分层、有效协同,不断织牢织密的公共卫生体系让“人民防线”更有底气。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指出,中国防疫为世界提供三大经验:与公众做好沟通、想方设法遏制病毒传播速度、医疗体系做好充足准备。有关经验和成果在许多受疫情影响国家正得到有效运用。

特稿:中国战“疫”五字诀

  北京站工作人员在候车大厅进行消杀作业(2020年6月18日摄)。新华社记者 陈钟昊 摄

  “防”,贵在科学精准。

  “别了,行程卡!”去年底,无数网友截屏告别。也有网友笑言,“最好不要再见”。

  曾提供查询服务超过890亿次的“通信行程卡”,随着防控政策的优化调整正式下线。这个在疫情防控中起到巨大作用的“数字流调”方式,是中国科学防治、精准施策的一个缩影。

  第一时间建立“联防联控”机制,秉承“预防为主、防治结合、依法科学、分级分类”的防控原则,推进具有中国特色的“群防群控”机制,中国的防疫政策科学、精准。

  内蒙古额济纳旗短短两周就斩断了德尔塔变异株社区传播链,这得益于快速流调、风险分类等系列精准施策。

  从早发现、早报告、早隔离、早治疗,到科学划定中高风险地区和管控风险人群;从推广“抗原筛查、核酸诊断”监测模式,到“应检尽检”“应隔尽隔”“应治尽治”“应管尽管”……不断提升分区分级差异化精准防控水平,让中国顶住了多轮疫情的冲击。

  构筑全人群免疫防线,是科学防疫最安全、有效的方式。

  疫情暴发后,中国即加紧推进疫苗研发。2020年底,中国首个新冠病毒疫苗附条件上市。

  中国大力推行疫苗全民免费接种。在一些城市,防疫人员上门“点对点”为60岁以上老人接种疫苗。

  截至2022年底,中国累计接种新冠疫苗逾34.6亿剂次,疫苗全程接种率超过九成。

  三年来,中国积极评估现实,动态调整防疫政策,主动、科学、有序的政策凸显“实事求是”。

  “统”:防疫、发展有机联动

  防控、发展能否兼顾?这是各国都要直面的一道难题。

  三年战“疫”,中国做到了疫情不失控、经济不失速、安全不失守,一个“统”字必不可少。

  “统”,是在两难、多难困境下,对当前与长远、局部与整体的通盘考虑。

特稿:中国战“疫”五字诀

  在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一汽-大众华北基地,车辆在生产线上等待装配零部件(2022年6月15日摄)。新华社记者 李然 摄

  “统”,是统筹兼顾。

  2022年夏,开工不到三年的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第100万辆整车下线;2023年新年伊始,西安比亚迪草堂工业园内千人作业的汽车总装生产线忙碌有序。企业在加速赶订单,外商继续投下对中国的“信任票”,中国经济脉动持续增强。

  这是三年来中国高效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的结果。

  2020年初,脱贫攻坚进入“冲刺”阶段。当时,中国尚有551万农村贫困人口,52个贫困县,都是难中之难、贫中之贫。西方一些观察家断言,中国要在原定时间脱贫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2022年初,北京冬奥会和冬残奥会成功举办。此前的东京奥运会曾因疫情延期。

  如期脱贫、冬奥履约,中国做到了。

  “如果疫情应对也有金牌,中国应该得到一枚。”参加北京冬残奥会的比利时运动员勒邦说。

  中国推进金融、外贸、外资、投资、预期稳定,保居民就业、保基本民生、保市场主体、保粮食能源安全、保产业链供应链、保基层运转。战“疫”三年,“统”字贯穿其间。

  疫情暴发后的第一个春天,云南普洱37名工人乘坐大巴车回福建复工。这趟由政府对接的包车之旅往返5000公里,“从家门口到企业”,既降低感染风险,又助力企业早日复产。

  2022年上海战“疫”时,产能30%出口欧美的一家汽车零部件头部企业,约1200名员工“吃住在工厂”,优先保障急单、出口单。

  得益于三年的高效统筹,中国有效应对五波疫情冲击,保持了4.5%左右的年均经济增速,明显高于世界平均水平。

特稿:中国战“疫”五字诀

   西安一家医疗器械企业的工作人员在生产抗原检测试剂(2023年1月4日摄)。 新华社记者 刘潇 摄

  “统”,是“全国一盘棋”。

  “北京”“湖南”“四川”“山东”……在中国的许多新冠救治医院,医护人员防护服背后写着各省区市的名字。

  哪里疫情吃紧,哪里就有全国范围调集的最优秀医生、最先进设备、最急需资源。

  战“疫”三年,中央统一指挥、统一协调、统一调度,各地区各方面各负其责、协调配合,“集中力量办大事”优势充分体现。

  统筹下,石化企业转产口罩,防疫物流开辟“绿色通道”,全国统一通行证足量发放,外贸企业“白名单”助力“固链”“稳链”……战“疫”各方协同作战。

  统筹下,多措并举稳岗位、保就业、促创业,重点保障高校毕业生和农民工等群体。发展路上,“一个都不能少”。

  在中国,疫情防控、经济社会发展从来不是“选择题”。《华尔街日报》等外媒普遍关注到,中国一方面严格防疫,另一方面修复经济。

  “无论如何,中国和世界其他地区一样,会逐渐走出新冠疫情的阴影,世界最终将受益于中国经济的复苏。”美国福布斯新闻网文章说。

  “优”:因时因势的防疫“突围”

  8日清晨,上海浦东机场迎来三年来首批“入境不隔离”航班。

  李先生举着欢迎横幅,在到达大厅等待女儿。“三年没见了,一天都不想耽误。”

  团圆故事背后是中国疫情防控政策的不断优化。

特稿:中国战“疫”五字诀

  这是2022年12月24日拍摄的北京市西城区广安体育馆简易发热门诊。新华社记者 张晨霖 摄

  “优”,是审时度势。

  社会普遍期待的第十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诊疗方案近日印发。

  不再要求病例集中隔离收治;在临床分型中取消普通型、增加中型;完善中医治疗相关内容……增减之间,“优”字彰显。十版方案,每一版都是一次优化。

  三年来,中国战“疫”曾经历突发疫情、应急围堵、全方位综合防控、“科学精准、动态清零”等不同阶段。疫情不断演变,中国“打法”也随之变化。

  去年底,中国迎来防控措施优化调整的重大窗口期。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

  “病毒变弱了,我们变强了”——当奥密克戎病毒致病性减弱,全人群疫苗全程接种率提高,中国防控经验日益丰富时,这个结论显而易见。

  在中国生活了20多年的美国作家马意骏认为,优化疫情防控正当其时。

  “优”,需要坚实基础。

  药企车间机器轰鸣。2022年12月,抗原检测试剂日产能由月初的6000万人份迅速扩产到1.1亿人份,布洛芬、对乙酰氨基酚两类解热镇痛药的日产量提升超过4倍。

  中国不断优化配置医疗资源,保证公众的药品供给,增加医疗设施。

  三年间,中国通过完善分级诊疗救治体系,加强基层医疗卫生机构能力建设,增设发热门诊,增加定点医院重症病床、ICU以及相关救治设备与物资,医疗机构、医务人员的疫情防控和处置经验、能力不断提高。

  数据显示,截至去年12月25日,全国重症医学床位总数超18万张,较十多天前增加3.1万张,增幅超过20%。全国储备“可转换ICU”床位超10万张,增幅超过26%。全国平均看,去年底,重症床位尚未达到80%占用的临界线。

特稿:中国战“疫”五字诀

  2023年1月7日春运启动。这是当日旅客和乘务员在G1373次列车上拿着新年装饰品合影留念。新华社记者 王翔 摄

  “优”,成效不断显现。

  三年来,中国从未放弃保护人民免受病毒侵害,无论他们是新生儿还是百岁老人。

  尽管人均医疗资源、医学技术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有较大差距,但全球范围看,中国新冠病毒感染的重症率、死亡率都是最低的。

  蓄势待发的商业机会正蓬勃涌现。从沿海到内陆,多地外贸企业组团包机“出海”寻求商机。

  “能再听到中文,感觉真好!”赶在欧洲人过平安夜前收获满满订单的江苏太仓招商小分队,至今还记得,在法雷奥集团公司巴黎总部,法国的商业伙伴向他们打招呼时脱口而出的这句话。

  在投资者和分析师看来,中国迎来了“前景更加光明”的一年。中国经济出现更快、更强反弹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德国《焦点》周刊网站刊文指出,德国将从三方面受益于中国的疫情防控转段——来自中国的零部件将让德国汽车再次变得便宜;涌入德国品牌的在华门店的消费者将让公司和投资者获得更多利润;德国公司的工作岗位将更加稳定。

  “在疫情期间,无论是在拯救生命、提供医疗保障方面,还是在经济增速方面,中国的表现均远优于西方。”曾任英国伦敦经济与商业政策署署长的中国问题专家罗思义说。

  “常”:一切如常却又万象更新

  “生活如常”——这是许多人的新年愿望。

  “常”字背后是中国人“寻常日子寻常过、万般滋味皆生活”的朴素追求。

  “常”,是防控进入新的常态。

  商务、探亲、就业、学习、旅游、访友……这几天,各地出入境管理局接待大厅里,咨询办理相关业务的人逐渐增多。

  8日起,中国对新冠病毒感染实施“乙类乙管”。

  一系列变化因此发生:有序恢复受理审批中国公民因出国旅游、访友申请普通护照;医疗机构不再以患者核酸阴性或者阳性进行分诊;取消入境后全员核酸检测和集中隔离;进口冷链食品不再抽样检测……

  国家疾控局传防司司长雷正龙指出,常态化情况下,一般不需要采取紧急防控措施。

  没有三年鏖战,哪来今日“正常”?

  中国优化调整疫情防控,不是“躺平”、放任不管,也绝非所谓的“全面放开”。中国不断完善常态化疫情防控举措,该管住的管住,该放开的放开。

  “常”,是百姓生活重回正轨。

  在国家的保护下,不少人在疫情出现三年后才第一次和病毒直接“交手”。居家养病、“躲病”几周后,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

  以北京为代表的中国城市正在恢复生机。在大都市,戴着口罩的上班族挤满了地铁列车;曾搁浅的旅行计划重新提上日程;春运幕启,这个国家正迎来一场“世界最大规模人口迁徙”,“流动的中国”又回来了。

特稿:中国战“疫”五字诀

  这是2023年1月1日拍摄的广州天河路商圈夜景(无人机照片)。新华社记者 刘大伟 摄

  “常”,并非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变化悄然而至:更多的人选择互联网问诊;日益勃兴的“云商机”助力经济。

  若非一场世纪疫情,王奇慧的研究可能鲜为人知。这名38岁的病毒学专家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北京冬奥会开幕式英雄劳动者巨幅影像中。

  同微观世界中不计其数的病毒打交道——王奇慧从事的乍看不起眼的基础性研究工作,正是中国加强公共卫生体系建设、补齐短板的关键努力。

  如今,中国已建成全球最大的传染病疫情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网络直报系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信息平均报告时间缩短到4小时以内,具备在72小时内检测300多种病原体的能力。

  “与病毒赛跑,永远谈不上大功告成。”王奇慧说。

  一切如常,并非因病毒已消亡,而是国家医疗救治能力更强了,基层治理水平更高了,社会宽容度更大了。中国人面对疫情更加笃定、自信。

  抗、防、统、优、常——五字背后是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中国“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是举国同心、团结奋斗的磅礴伟力,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积淀的基因品格,也是全人类命运与共的中国担当。(记者:李志晖、桂涛、李云路、王聪、李来房、娄琛、方栋、周舟、马欣然、赵晨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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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圆舞曲传统与艺术创新******

  作者:王纪宴(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

  一年一度的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在人们熟悉的“金色大厅”奏响,并向全世界90多个国家转播。担任2023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奥地利指挥家弗朗茨·威尔泽-莫斯特,是继2011年和2013年之后第三次担任新年音乐会指挥。这一次,他和维也纳爱乐乐团对音乐会的曲目进行了一次力度空前的拓展:节目单上不包括返场加演曲的15首乐曲中,有13首是首次在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上演奏。这样的创新之举,是否能够让这个在全球有着广泛影响的艺术盛事获得新的活力?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圆舞曲传统与艺术创新

约翰·施特劳斯画像 资料图片

  Ⅰ.传统的确立

  “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的魅力和人气造成这样一种印象,那就是演奏施特劳斯的音乐是这个乐团的传统之一,可以一直追溯至‘圆舞曲之王’本人。但历史事实并不能印证这一点。”这是曾于1997年至2014年担任乐团主席的小提琴家克莱门斯·赫尔斯伯格在《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施特劳斯》一文中写下的。作为集作曲与指挥于一身的最忙碌的施特劳斯家族成员,约翰·施特劳斯的演出主要是指挥他自己的乐团。事实上,维也纳爱乐乐团的不少创始成员也是在约翰·施特劳斯乐团中开始他们的职业生涯的(据约翰·施特劳斯的三弟爱德华在1886年统计,维也纳爱乐乐团中有施特劳斯乐团工作背景的不少于27位),然而在相当一段时间里,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音乐会节目单中并没有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和其他任何作品。其原因是,音乐家们担心这些轻松娱乐舞曲会拉低爱乐音乐会的艺术高度和社会地位。尽管从同时代最“严肃”的作曲家瓦格纳、勃拉姆斯和布鲁克纳,到以挑剔著称的音乐评论家汉斯立克,对约翰·施特劳斯的音乐均有高度称赞,但观念中的等级差别仍构成一道艺术屏障。

  转变发生在1873年4月22日,在歌剧院舞会(举办地并非宫廷歌剧院,而是“金色大厅”)上,继奥托·德索夫指挥卡尔·马利亚·冯·韦伯的《邀舞》之后,约翰·施特劳斯登台,以他的“标志性”指挥风格——边演奏小提琴边指挥——完成了他的新作《维也纳气质》圆舞曲的世界首演,也标志着“圆舞曲之王”与宫廷歌剧院乐团即维也纳爱乐乐团的“严肃音乐家”们历史性的首次联袂。同年11月4日,在维也纳世界博览会期间,二者再次合作,这一次,约翰·施特劳斯指挥了他父亲老约翰·施特劳斯和约瑟夫·兰纳的乐曲以及他自己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1894年10月15日,庆祝约翰·施特劳斯作为指挥家首次登台50周年的专场音乐会在“金色大厅”举行。这一次,维也纳爱乐乐团在整场音乐会上演奏的全部为约翰·施特劳斯的作品,成为新年音乐会的先声。

  1925年10月举行的约翰·施特劳斯诞辰百年纪念,成为一个重要里程碑。而维也纳爱乐乐团的第一场“新年音乐会”,克里斯托弗·瓦格纳-特伦克维茨在《一种声音传统:维也纳爱乐乐团简史》中写道:“实际上举办于盛夏时节:1929年8月11日,年轻的国家歌剧院总监克莱门斯·克劳斯在萨尔茨堡音乐节上指挥了一场曲目为清一色施特劳斯作品的音乐会。而在十年后,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成为每年举行的圆舞曲和波尔卡音乐会的诞生之日,仍由克劳斯指挥,作为新旧之年交替的标志。”1939年12月31日的第一届新年音乐会,以《晨报》圆舞曲作为开场曲,10首乐曲全部为约翰·施特劳斯的作品。如今每年作为压轴曲目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和老约翰·施特劳斯的《拉德茨基进行曲》都没有出现在曲目中。然而,对于新年音乐会传统的确立而言,这却是堪称古典音乐当代奇观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最关键的起点。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圆舞曲传统与艺术创新

绘画作品《约翰·施特劳斯和他的乐团》 资料图片

  Ⅱ.“纪念品音乐”?

  构成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传统的核心因素首先而且始终是曲目——“圆舞曲之王”约翰·施特劳斯和他的父兄以及他们同时代其他作曲家的圆舞曲、波尔卡、进行曲、轻歌剧序曲等。年复一年,尽管曲目搭配会呈现出微妙变化——纪念性元素、指挥家的文化背景和个人喜好都会成为影响曲目选择的因素,但两位约翰·施特劳斯以及约瑟夫·施特劳斯和爱德华·施特劳斯这父子四人的作品作为每年的曲目主体,形成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传统风格。这些维也纳地方风味浓郁的音乐,在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演奏中焕发出独特魅力,使得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在全世界无数同类演出中独领风骚,无可替代。然而,近年来,尽管新年音乐会的电视直播国家一直在稳定增加,但与“极致视听盛宴”的赞誉相伴,怀疑的声音也不时出现:以施特劳斯家族音乐为代表的轻松舞曲音乐,是否具有足够的艺术含量值得全世界亿万人年复一年地在新年第一天专注期待?人们是为了音乐而听,还是为享受一种被定位为优雅新年仪式的活动?是否如钢琴家弗里德里希·古尔达所怀疑的,很多人其实是为了“一些人们认为重要的东西,而且能够使自己加入某种有档次的习惯中”?就像世界各国的游客在维也纳一定要到城市公园内约翰·施特劳斯镀金雕像前“打卡”留念一样。

  在弗朗茨·威尔泽-莫斯特于2013年第二度指挥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时,英国《留声机》杂志作者菲利普·克拉克与这位指挥家有一篇题为《圆舞曲回到未来》的深度访谈,刊发于《留声机》2013年1月号。其中谈及圆舞曲的“不确定地位”,也就是说,像《蓝色多瑙河》这样的音乐,究竟是实用性音乐,还是“艺术音乐”?在威尔泽-莫斯特看来,“奥地利圆舞曲并不仅仅是欢快的舞曲,其中有深度和忧郁,人们需要感受到这一点。你看,我们距离波西米亚很近,波西米亚民间音乐总是充满渴望和思乡之情。”即使是最热爱圆舞曲的人也并不会认为一首施特劳斯圆舞曲能够拥有贝多芬、舒伯特、布鲁克纳和马勒交响曲的精神高度,圆舞曲这种体裁本身限制了艺术表现的多面性。然而,这不影响最好的圆舞曲可以成为丰富而深刻的艺术杰作。

  当电影《2001太空漫游》以“圆舞曲之王”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作为伴随航天器驶向太空站和月球的音乐时,并非所有的观众都能接受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的这种做法。有一种观点认为,这样的音乐会让人联想到酒店舞厅乐队或维也纳轻歌剧,从而让观众的注意力脱离太空。对此,库布里克的解释是:“很难找到另外一首比《蓝色多瑙河》更能表现旋转运动的崇高感的优美乐曲。”他认为,约翰·施特劳斯音乐中内在的复杂舞蹈律动,与太空站的优雅运动有着奇妙的契合。在这样的语境中,这首著名的圆舞曲脱离与舞蹈、与河流的联系,而具有了新的意蕴和美。《2001太空漫游》在音乐运用上遇到的质疑,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蓝色多瑙河》等维也纳舞曲音乐在不同受众群中得到的不同评价,以及在音乐史家中和学术研究领域引发的争议。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圆舞曲传统与艺术创新

《浪漫一代》(查尔斯·罗森著) 资料图片

  音乐学家阿尔弗雷德·爱因斯坦在他的《音乐中的伟大性》一书中写道:“总有一天,约翰·施特劳斯会成为维也纳的音乐纪念品,但不是‘不朽的’。”漫步在维也纳街头的游客时常会遇到推销约翰·施特劳斯作品音乐会票的人,约翰·施特劳斯的音乐确实在很多时候被视为维也纳的音乐纪念品。所以,阿尔弗雷德·爱因斯坦将这样的音乐界定为不具有音乐“伟大性”的艺术,与巴赫、莫扎特、贝多芬、威尔第不可同日而语。《古典风格》的作者、博学的学者、钢琴家查尔斯·罗森在他的另一本重要论著《浪漫一代》中,将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与奥芬巴赫的轻歌剧和格什温的百老汇音乐喜剧一起归入通俗艺术,但同时强调它们都属于“伟大的通俗艺术”。当通俗艺术得以跻身于“伟大”行列时,其艺术魅力和价值使得无数平庸的“高雅艺术”作品相形见绌。

  施特劳斯家族的圆舞曲等大量作品经常是以类似家庭作坊的方式快速谱写上演的,有时乐谱的墨迹未干,就由专人飞快地送至演出场所。有不少作品,甚至其中也包括《蓝色多瑙河》的旋律,都会作为素材循环利用。在这样的情况下,难免会出现大量雷同和艺术质量不高的作品。然而,不仅是施特劳斯家族,还包括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演奏的其他作曲家,如兰纳、齐雷尔、苏佩、雷哈尔等,他们的圆舞曲、进行曲、轻歌剧序曲和选曲、波尔卡和加洛普舞曲等,虽然不像交响乐那样宏大和深刻,但其中的经典之作,也当得起老一辈指挥家埃里希·克莱伯给予它们的赞誉——“小型交响诗”。就旋律天赋而言,约翰·施特劳斯和他的二弟约瑟夫·施特劳斯真正无愧于伟大作曲家的称号。对他们的旋律之美,瓦格纳和勃拉姆斯等“严肃”作曲家均有过由衷赞美。而理查·施特劳斯《玫瑰骑士》中脍炙人口的圆舞曲旋律,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借自约瑟夫·施特劳斯的《神秘动力》圆舞曲,斯特拉文斯基也从维也纳舞曲中借了一段,他的舞剧音乐《彼得鲁什卡》中一个极为悦耳的旋律,来自约瑟夫·兰纳的《施蒂利亚舞曲》,属于“完整借用”。

  这些作品之所以在很多人心目中不能登大雅之堂,除了它们脱胎于伴舞音乐这一事实,还与创作技法相关。奥地利学者马塞尔·普拉维在他的《约翰·施特劳斯:圆舞曲节奏中的世界历史》(中文节译本名为《圆舞曲之王》)中指出:“约翰·施特劳斯是美妙旋律的创作者——可是他从未试图对主题进行戏剧加工。”我们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听到这些乐曲由完整编制的交响乐团演奏,但它们并不是以交响化原则发展主题的音乐,而是大部分时候将一段又一段旋律加以衔接。阿尔弗雷德·爱因斯坦认为“舒伯特钢琴奏鸣曲中的丰富旋律妨碍了真正激动人心的发展”,在维也纳舞曲音乐中,也没有对主题的“真正激动人心的发展”。然而交响化原则、主题发展并非决定音乐是否具有“伟大性”和成为经典的唯一标准。维也纳风味音乐中那些让人们不约而同地感受到辞旧迎新气氛的圆舞曲、波尔卡,至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难以由那些更具有“伟大性”的作品替代。法国作曲家柏辽兹著名的《幻想交响曲》第二乐章也是圆舞曲,标题为《在舞会上》,作为交响音乐篇章备受欢迎,而且,按照弗朗茨·恩德勒在《维也纳音乐史话》一书中的讲述,柏辽兹是位真正的维也纳迷,是老约翰·施特劳斯的热情追随者,并将与老约翰·施特劳斯的友情延续至约翰·施特劳斯,然而,《幻想交响曲》中的圆舞曲让“维也纳人听来不敢恭维”。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圆舞曲传统与艺术创新

《约翰·施特劳斯:圆舞曲节奏中的世界历史》(马塞尔·普拉维著) 资料图片

  诺伯特·林克在罗沃尔特音乐家传记丛书的《约翰·施特劳斯》中说,“约翰·施特劳斯的天赋让全世界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随时踏进音乐的殿堂”,可谓一语中的。这正如库尔特·霍诺尔卡关于斯美塔那的歌剧《被出卖的新嫁娘》所写的——“伟大的艺术和通俗性如此自然地携手走到了一起”。

  Ⅲ.“第二拍现象”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传统还体现在演奏本身所具有的某些鲜明特征,如著名的“第二拍现象”,这就是普拉维在《约翰·施特劳斯:圆舞曲节奏中的世界历史》一书中所描述的圆舞曲的“奥地利式轻松和优美”。也就是说,在初听之下似乎一成不变的“嘭—嚓—嚓”基本节奏中,第二拍总是会稍稍提前到来,造成“抢拍”,而第三拍则相应地听起来往后拖延。威尔泽-莫斯特称这种“第二拍现象”为维也纳圆舞曲的最奇特的传统。圆舞曲的任何一次成功演奏都取决于指挥如何让音乐随摇曳的拍子自由前行。在《蓝色多瑙河》或《维也纳森林的故事》这样的圆舞曲中,每一首小圆舞曲均通过优美的转调与之后的小圆舞曲衔接,如同大自然中光与影的奇妙变幻,每一首小圆舞曲开始,意味着要用一种新的方式处理第二拍。这是维也纳圆舞曲无穷魅力的源泉之一,是根植于维也纳爱乐乐团每一位演奏家内心的艺术直觉,是任何一位站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指挥台上的指挥家都不可能改变也不会改变的,因为那将构成对传统的亵渎和冒犯。事实上在大多数情况下,演奏圆舞曲的“第二拍现象”属于维也纳爱乐乐团著名的“自动驾驶”模式的组成因素,也就是说,第二拍的奏法不需要指挥要求。但威尔泽-莫斯特在2023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指挥的6首圆舞曲,显示出他对“第二拍现象”的有意识关注,并使音乐具有了一定的新颖感。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创作与熟练的重复演奏之间的本质区别所在。

  比利时古钢琴演奏家和指挥家、当代古乐运动的杰出倡导者之一约斯·范·伊莫希尔本着“追根溯源,还原本真”的宗旨,指挥他创建的“永恒生命”古乐团录制了一套约翰·施特劳斯作品专辑,深得好评。在他看来,所谓“第二拍现象”,与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施特劳斯作品的传统一样,本身也经历了历史变化。他写道:“1929年,克莱门斯·克劳斯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晨报》圆舞曲在曲目中,乐团作为整体听起来像羽毛般透亮而轻盈,低音线条推动音乐前行,弦乐几乎不用揉弦演奏,像是室内乐重奏……序奏部只是比圆舞曲本身速度略慢,后者给人一种加速感。有时但并不常见,第二拍拉长,然后保持几小节……1980年,洛林·马泽尔指挥同一乐团演奏《晨报》圆舞曲。但如果这确实是51年后的同一个乐团,那么团员中最年轻的人也大概75岁了,而最年长者在115岁上下……此时的风格反映了另一个时代。拉长第二拍的观念如今已变为准则,圆舞曲开始得更加缓慢。”

  英国乐评家理查德·奥斯本将维也纳爱乐乐团所代表的音乐传统与全世界的和平联系起来,认为如果到了2142年,我们周围不再有人按照布鲁克纳交响曲诞生之初的方式演奏它们,不再年复一年地在新年音乐会上向全世界问候“新年快乐”,不在听众的掌声中演奏《拉德茨基进行曲》,那才是悲剧,“谢天谢地!这种美好一直持续着”。然而,传统的守望之外,创新也始终存在。2023年的15首正式曲目中,首次在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上奏响的曲目居然多达13首,这是在曲目拓展方面前所未有的壮举。无论是作为开场曲的爱德华·施特劳斯的《谁来跳舞?》快速波尔卡,还是之后约瑟夫·施特劳斯的《英雄诗篇》和《金翅雀》圆舞曲,都是让听众倍感新颖的乐曲。即使两首曾经出现于往届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节目单上的约瑟夫·施特劳斯的作品,也不是像《蓝色多瑙河》《维也纳森林的故事》或《天体的音乐》那样为人们熟悉,《快乐的勇气》波尔卡在45年前的1977年新年音乐会上由博斯科夫斯基指挥演奏过,节目单上的最后一首曲目(在返场加演曲目之前)《水彩画》圆舞曲,演出相对较多,包括1966年(博斯科夫斯基指挥)、1983年(马泽尔指挥)、1991年(阿巴多指挥)和2002年(小泽征尔指挥),1991年新年音乐会为这首圆舞曲所配的以画家在雪地作画为内容的浪漫芭蕾,让很多人印象深刻。事实上,在一场音乐会上集中首演新作的做法,也是一种来自施特劳斯家族的风格,本身也构成一种传统——创新的传统。

  成立于2004年的维也纳女童合唱团首次登上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舞台,与维也纳男童合唱团一同演唱,这也是2023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创新之一。邀请女性指挥家担任新年音乐会的指挥,也开始作为话题被谈及。如何在承继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创新,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以自己的理念和方式进行着持续不断的探索。因为,正如维也纳爱乐乐团主席丹尼尔·弗罗绍尔在接受采访时所说的,“毕竟我们不想成为有一天灭绝的恐龙”。

  《光明日报》( 2023年01月05日 1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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